我们终于进入神创造的高潮大戏:第六日。让我先数点一下,这段8节经文里共有几个“神说”?四个。前两个“神说”(创1:24; 1:26)对应的创造分别是“地上的活物”和“人”;后两个“神说”(创1:28; 1:29)对应的不是创造,而是神赐给人的两个祝福。现在我们开始逐句默想今天的经文。

24   神说,地要生出活物来,各从其类。牲畜,昆虫,野兽,各从其类。事就这样成了。

And God said, Let the earth bring forth the living creature afterhis kind, cattle, and creeping thing, and beast of the earth after his kind: and it was so.

记住,人与动物是在同一天里被创造的,但动物在先。这里,神特别说了“地要生出活物来”,可见,与第五日创造的水中的活物或天空中的飞鸟不一样,这里创造的“活物”(living creature),命定与地不可分离。也就是说,指他们的活动和生存空间,既不能长久地像鱼类一样自然地生活在水里,也不能像鸟类那样自由地翱翔在地面以上、云水以下的那个辽阔的空间。从活动的自由度看,人真如其他爬行动物一样,被捆绑在地上。

至于上帝创造的千奇百怪的活物,上帝把它们分成三个类别:牲畜、昆虫和野兽。这显然不是根据科学的分类法:脊椎动物、非脊椎动物、哺乳动物、非哺乳动物,等等。那么上帝的三类法根据什么?在我看起来好像是根据与人的亲近程度。牲畜最亲近;昆虫居中;野兽最远。我再次感到,神的至今为止的所有创造,似乎都围绕着人的圆心在转。

25 于是  神造出野兽,各从其类。牲畜,各从其类。地上一切昆虫,各从其类。  神看着是好的。

And God made the beast of the earth after his kind, and cattle after their kind, and every thing that creepeth upon the earth after his kind: and God saw that it was good.

我不知道这里三类活物的次序,与前一节经文里不一样,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也许只是表明了它们之间没有优劣贵贱之分?(我不知道森林里的老虎对此会怎么想?泥土里的蚯蚓肯定是高兴的。)但是,我必须对特别短语“各从其类”,作稍微的评论。在整篇《创世记》里,这个短语一共出现九次。第三日里两次(青草和植物);第五日里两次(鱼和鸟);在第六日的创造高潮里,一共五次(动物)。

呵呵,有点像是戏曲里大鼓的声音。这个短语与前面说的动词“分开”有关联。在我的耳朵里,感受中更像一个不容分辨的“命令句”,是神对着祂所创造的所有生命(不包括人)发出来的一个“命令”:你们要各从其类。于是,人以外的生命,虽然五彩缤纷、千奇百怪,但都井然有序,各就各位,好像是阅兵仪式上的士兵,列队等待大君王的检阅。不用说了,最后一位登台的一定就是大君王了。

顺便说一声,目前为止,进化论的最大难题之一就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动物物种在进化过程中,不能跨越种类的界限,即所谓的类钩?为什么借着人工杂交技术而成的杂种,可以存在却不能遗传后代?为什么生命进化史里的物种,可以保持各自特性的单纯和稳定?我认为,这些难题,都可以在“各从其类”的命令句里得到解释。当然,我要特别提请读者注意,不要把《创世记》当作21世纪的科学论文来读。如果非要从科学的角度去读《圣经》,请记住《圣经》里透露的,只是提纲挈领式的亮光。这个“各从其类”短语就是一个例子:生命充满活力,却“各从其类”。神的智慧是如此的简约、明白、充满威权。亲爱的读者,你对我们的创造者,是否突然有了惊鸿一瞥的欣喜?

26   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使他们管理海里的鱼,空中的鸟,地上的牲畜,和全地,并地上所爬的一切昆虫。And God said, Let us make man in our image, after our likeness: and let them have dominion over the fish of the sea, and over the fowl of the air, and over the cattle, and over all the earth, and over every creeping thing that creepeth upon the earth.

千呼百唤,检阅官、大君王、创造大戏的圆心和主角,终于登场了。主角是谁?是人。当然是人!居然是人!没有雷轰电闪,没有山摇地动,也没有锣鼓喧天。主角出场的仪式,其隆重或曰简易的程度,与美丽的“牲畜、昆虫、野兽”登场没有区别。平平淡淡的一句“神说”,宣告了人在伊甸园里的创造的开始和完成。

Be hold. 神说了什么?神说:“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英文是:Let us make man in our image, after our likeness.)在我的耳朵里,可能没有哪句经文,比这一句更加振聋发聩了!我至今都无法、也不敢想象,这个从虚无中用“言说”唤出光、星球和时辰、海洋与大地、植物、鱼类、飞鸟与走兽的“创造者”,到底是何方神圣?哦,不!我们甚至都不能用“何方神圣”这个词组,去表达我们的感叹和震撼,因为祂不是“何方”,乃是“唯一”。可是,在这里,突然从祂神圣的口里(祂有口吗?)冒出一句话:“我们要照着我们的形像,按着我们的样式造人。”什么意思?至少字面意思是说,我们终于可以从祂的下一个创造里,得以窥探这位“创造者”自己的神圣尊容了。亲爱的读者,你的心是否与我一样,好奇、激动得无以复加?

全体安静。这里用的两个单词:“形象”和“样式”,英文用的是“image”和 “likeness”。嗯,在我看来,怎么说呢?有点含义不清,几乎空洞,无法帮助我建立起有内容的思维。上帝的形象?上帝有形象?上帝的样式?什么样式?好像我们人的那副模样?哦,当然,这里正确严格的表达,不是说上帝像我们的模样,而是说,人会被创造成具有(某种)上帝的形象和样式。好吧,让我把思维慢下来,好好理一理。根据《创世记》的启示,这位创造者自己不在“万有”里(因为万有都是祂创造的!),也不在“物质形态”里,甚至也不在“时间”与“空间”里。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合理地说,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指人的物质和时空里的躯体形象,是根据上帝的“形象”和“样式”造的。因为,如果上帝具备某种“形象”和“样式”的话,也绝不会是“物质的”和“时空形态的”,而应该是一个完全超越于“物质和时空”的东西。换言之,这里所指的“上帝的形象和样式”,只能是一个无法用人类的科学和日常语言所描述的“超越性”的东西。亲爱的读者,你有没有跟上我的思路?

我觉得这里应该暂停一下。我们需要多点时间,消化刚才的亮光。